当初姑妈出嫁的时候,你也才刚刚出生。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可怜你一个人,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这家里家外总没个人帮衬,以后就好了。你表弟入朝为官,你们兄弟俩个互相扶持也有个伴。”
柳湘莲听了柳姑姑这一番话,内里的意思是一句也没有听出来。反正他也习惯听人说话只听字面的意思,于是柳姑姑说完,柳湘莲便接道,
“自家兄弟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只是表弟现在不是连举人都没考呢吗?想要入朝为官,最快也要两三年。我之前听朋友说,举人进士都挺难考,要是没考好,那就又是一个三年。姑妈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听说家里人总是这么说,会给考生带来很大的压力,弄不好就会让考生考场失利。”
柳湘莲记得他家三姑娘的嫡兄就是平时家里给的压力太大,后来出了考场,身体就受不住,这才一病没的。于是特别好心地提醒柳姑姑,千万别因为自己的期望就让他那没见过面的表弟因为压力太大,而发挥失常。
对了,不说这个,他倒是忘记了。江家那边还有三个小舅子是读书的,回头要不要也提醒一下他家三姑娘呢?
这还真的不用他提,人家探春可是经历过后世的黑色七月的,这种小状态比他熟的很。
自家几个弟弟快进考场之前,那都是由着探春组织玩乐休闲的。像是被小说里写烂的模拟考场,探春自然也是让人去打听后在家里建了几个给兄弟们实习。
江家是后起之家,对于男孩子又都是害怕养成贾家子弟那般的废物,日常起居也都不精细,因养的粗,到是皮实的狠。
不过刘家的那位嫡长子表弟,却并非如此。他和大多数人家一样,甭说从小养的跟宝玉似的精心,一点苦都没有吃过。将来到了贡院还不定心里落差多大呢。
虽然江家这边有了准备,不过柳湘莲的心意,探春是心领了。自已认可要嫁的男人关心自己的弟弟,那就是爱屋及乌的体现。
不过同事不同人,柳湘莲此时此刻对自家姑姑的提醒却让人听得很不舒服。柳姑姑觉得自家的这个侄子就没有盼着他们好。
这是什么话?太不吉利了。
柳姑姑想了想,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了,直接将这话题岔开,“你有这话,便是见到你的心了。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没有长辈操持,岂不显得咱们家太过于失礼。”
柳湘莲觉得他姑这话很有道理,只是想到昨天他家三姑娘说的话,他觉得更有道理,“姑姑是长辈,不过怎么说也是外嫁女,这些事情,便不劳烦姑姑操心了,侄子心里有数。”刚刚听了这姑姑的话,柳湘莲想着大家都不容易,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了。
而且他家三姑娘说了,夫妻才是这天底下最亲密的人。其他人都是外人。女儿将来是人家的,儿子将来是别的女人的。所以甭管是谁,听媳妇的话没错。
因为只有你媳妇才是真心对你好,一心跟你过日子的人。
柳湘莲想到当时将某个姑娘拢在怀里,听她小嘴巴巴地说着这些道理,便觉得她说得太对了。
他得听,必须得听。
柳湘莲说他姑姑是外嫁女,明显是说他姑姑是外人。柳湘莲是想到了探春这般形容的,刚刚还觉得这话这么说有些伤人,可是他也听她姑姑说不能去坟头祭拜爹娘的原因也是外嫁女,于是这话便这般说了出来。
估计女人的心思跟男人的不一样吧。
柳姑姑不知道柳湘莲这话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只以为他还在生自己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的气,觉得他有些得理不饶人,神情越发的不耐烦。
“你这话说的好生没有道理。你娶妻,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嫁女儿到娘家,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让娘家失礼于婆家?”
“你要将表妹嫁回柳家?嫁给谁?”
柳湘莲诧异了,难道她还有别的侄子?
柳姑姑气结,指着柳湘莲说不出话来,“你姑父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要将家中女儿许给你为妻吗?”
柳湘莲用手指反指自己,看着柳姑姑问道:“我?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姑父那里我不是说过了吗?”想了想,有些猜测地问道,“姑妈家里的表妹,倒是真的不少,是不是真的都嫁不出去了?若是出嫁困难,我倒是也可以帮帮忙,不过我却是不会娶的。”
果然像他家三姑娘说过的,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骗婚。不然为啥要将他们家的闺女硬塞给他呢?
若是亲姑姑,娶了她的闺女,那就是骨血倒流,说是会生很多的疾病的。而且若是亲姑姑,也不会将庶女嫁给娘家侄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