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沈自山的骨灰盒,从焚化室里走出来,交到了元宜老太手上。
沈元宜苍老干枯的手轻轻摩挲着骨灰盒, 就像年轻时沈自山轻抚她的面庞那样。
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新年的鞭炮声仍在, 世界仍在运转。
过度的悲痛只是徒劳,不仅让生者更加痛苦, 而且让逝者更加内疚。
元宜老太说:“他可算解脱咯。”
她拥着沈自山,艰难地起身,佝偻着背脊,踽踽前行。
杨净诚想替她抱着,被沈元宜婉拒了。
陈念恩开着自己的车过来,她没有进去悼念,一直在车里等待杨筝。
她看着杨筝从火葬场出来,在人行道上站了会,黑色的衣袂随着寒风飘动。
杨筝额前的发被风吹乱了,神情有些憔悴。
陈念恩打开车窗,喊她。
杨筝抬起头。
杨净诚也注意到陈念恩了,他朝杨筝颔首。
杨筝走到了车窗前。
“我先送爷爷回家。”
陈念恩额角抵着她,远远看去,动作并不算太出格。
“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这几天没行程,我陪着你。”
杨筝听了她的话,鼻子发酸。
她低低地应了声。
陈念恩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车辆开出去许久,陈念恩才回过神,
她拨通了王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