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但这第四次张开的弓弦不可以那么轻易就放弃让箭离弦。不想去想这匹狼背后的故事。他们仿佛成为了一体,她就是它,它就是她。
现在,她要射杀它。
田昌意的注视也完全忘记了去在意,她紧盯着那只拖曳着伤腿的孤狼,而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与对方对视了。
一黑一赤的两只眼睛,里面盛着的是一种凶芒,那种要择人而噬的饥饿感,足够凶厉。
被发现了。
长箭离弦,择人而噬的孤狼也扑杀过来。
很想要逃跑,被那样的眼神打了个照面而已,浑身就像是被汗湿透了那样,她被吓得几乎是魂不附体。
根本不敢去想箭是射中了还是没射中的问题,她抓着田昌意的手臂就要逃跑,但是抓住田昌意手臂的那时,对方脸上露出的却是略有遗憾的表情:“射偏了,差一点。”
“……但也无所谓。”仿佛是为了让她安心,田昌意拂去她抓住的手臂,小小少年脸上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来,“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长风卷袂,长剑影随。
田昌意也穿着和她一般的白色绸衣,那有些错乱的花纹在匆忙间根本看不出差别。衣装整洁,没有一丝褶皱,之后每一寸的画面都像是烙印那般印在公主目夷的脑海中,那长发的发梢有一点扫到了她脸上,痒痒的,袖子往下落了一点,露出一截手腕,鹿皮所制的短靴踩进厚实的雪地里,仿佛踩踏的是她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