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多的孩子很早就有主见,自己洗漱安歇,便是死时,她的那位侍母,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伺候的小公子是个小小姐。她大抵是从小就被当做是男孩子养大的。
昨夜儿听到公主目夷那般说,还以为公主目夷是知道她的性别的。看样子也不是。
一个小孩子那么严格地保守自己的性别,理由能有多少种呢?既然宋太子是没有儿子的,她会做公子,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至于在陶邑时,有没有想过恢复女子之身好遮掩身份……田昌意要说那时候有想过,但是那样的念头只是一起来,就被打消了。
敢在这样的世道,用女子的身份去行走世间,一个人,真真切切是过于危险的。药铺的掌柜也说,会把这样的孩子放出来,不是那孩子的父母是疯子,那就是那孩子的父母死绝了,是要孩子也要变成疯子。
男孩子机灵点,凭着两条腿还能做做乞丐沿街乞讨,女孩子就是做了乞丐,但凡有点姿色,不消多久,就会从常见的那条街道消失,之后出现在某些贩子的笼子里,或卖给穷人家做童养的媳妇,或卖给富贵人家做可打死的奴婢,至于军队,不也是有雏妓这样的说法吗?
男人以及女人的地位,并不是靠嘴巴上说说,或者凭某些上位者的怜悯心就可以取得的,在连国家都成为战争机器的时刻里,所有的国民都是维持它运作的零件,无法对战争做出贡献的人,理应会被淘汰。女人这种性别啊,在有雨水冲刷的泥土中,是比最老,最丑,最无能,性格还特别差劲的男人更要低贱的存在。
这不是一个痛斥了上天就会让人感觉畅快的事实。
【什么女儿啊!怎么生的又是女儿?】
【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就凭这个黄头发绿眼泡的小丫头,又有什么用?】
【对,对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因为我家还有一个男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