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聪明的人大概是和愚蠢的人一样多,不过,我们只需要骗过愚蠢的人,让聪明人一时间没法做出决断。便是三分像,已然也是够了。”
田昌意落下这一句感慨,便是抱臂走到年轻的魏国军士身旁,扬起一抹笑:“嗯,不要害怕,我不杀你,只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我有个提议,只需要你听我的话,事成后,我立即就会放你走。包括你的同伴。”
于是,听了田昌意的计划,因为过于吃惊而说不出话来的年轻军士被田昌意默认为同意——‘自愿’作为公子胜,大胜齐军,恢复了魏军运粮通道后,往那高唐,与公孙方汇合。
第二十七章
年轻军士自问自己只是将身上这层盔甲里原本的主人换了个。以一介草芥之身哄骗了世人,做这一公子,当是要洋洋得意些的。不是没有穿过甲胄的人,这身盔甲因着做工精细比之寻常的还要轻薄方便许多,但于年轻军士来说,这穿着一身盔甲,握上了公子胜的长/枪,莫名地只能得到疲累到眼前发昏的感受。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不,便是不薄,此身也难承苍天厚爱。
这是第一次亲切地认知到:只是一个死人的名头,就能将一个活人的脊骨给压弯了去。
年轻的军士知道自己并不是公子胜。在他身侧的齐军主将,也很好地将他从自我沉醉的梦境中摘了出来。每一刻,都只能让他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前方是一队执魏国军旗却是穿着魏国盔甲的齐国军士,两侧是伪装为公子胜亲卫的安平君田昌意以及赵都头,身后马蹄声清越,或重或轻的呼吸声像是没有任何距离阻隔,每一寸都是喷薄到他的脊背之上,其力透甲衣,一连串的重压使得年轻军士汗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