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道出,便是那燕王李隆瀍,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诸臣也觉哑然,正沉寂之时,旁边却有一位大臣忽然出言:“我闻说那离尘宗修士,曾对左庶子有救命之恩,不知可有此事?”
李纯臣漠然的往那人看来一眼,其实只听声音,便可知那是吏部尚书左春。
不由暗暗叹息,这位大臣出身大族左氏,平素还算方正,受人敬崇,许多士子,将将之视为朝中难得的正人君子。
可一旦涉及家族利益,便也不顾风评,展露出了獠牙。正面无法将他辨过,便改拨脏水么?
也对,这一国之内,无数的世家豪爵,如今都已盯上了离尘宗与诸教所辖的田土,还有那些附庸宗派的灵矿药园。
此时有人不识趣的想要阻扰,螳臂当车,违逆大势,这位吏部尚书,又岂会坐视?
而随着那左春率先发难,其余诸臣,亦纷纷出言。
“臣御史中丞纯阴,弹劾左庶子李纯臣,因私义而废公事!”
“臣曾听闻左庶子,与离尘宗修士私交甚笃。府中三位客卿,皆出身于离尘外院弟子!此人谏语,不足采信。”
“禀陛下,臣近日查得十三年前,李纯臣援引数位玄门修士入太子府门下供奉,其中有两人与离尘宗纠葛极深。”
元平帝只静静倾听,面上的冷笑之意,也是越来越浓,直到诸人议论之声稍停,才目视李纯臣道:“我道你今日谏言是出自公心,却原来别有私意。诸臣之言可是实情?你可还有何要辩解的?”
那李纯臣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俯身一拜:“诸臣证词,确实不假。臣也确是与离尘宗颇有私交。太子宫几位玄门供奉,是出自臣引荐不错,可那几位却都勤勤恳恳,并无半点差错。臣府中客卿,亦不曾作奸犯科。且今日臣之一言一语,皆出肺腑,为我太素朝之社稷。如有半点私心,甘受天遣。”
“皆出肺腑?甘受天遣?你倒是牙尖嘴利!”
元平帝哂然一笑,不过一时之间,他倒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李纯臣才好。
以他心意,倒是恨不得将这李纯臣,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此人除了与离尘宗勾结,今日明为劝谏,暗则阴怀叵测,欲为离尘宗张目之外,倒似是没有其他劣迹。
不过他究竟是称帝数十余年,几个念动,就有了决断:“此人可恼,剥去他的官服,发入大理寺看审。问问他除与离尘宗勾结之外,还有无其他不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