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几家还颇为得意,自以为能早早从漩涡中抽身上岸。可到了今日,怕是已悔青了肠子1。
以离尘宗那位的性情,又怎可能会不秋后算账?那位庄真人,既然敢屠了大灵皇室,又岂会对这些人心慈手软?
只怕无需多久,南方就又将是一场杀戮血洗?
玄节亦带着几十位离尘弟子,立身其间。他初时是不知详情,只随大流,来了之后才觉后悔。
不过到此刻也已是处之泰然,任由周围那诸多仇恨目光注视,却面色如常,似毫不在意。
这天机堡内恨他入骨的人无数,可有几位敢动手?即便真的有出手之意,又能拿他玄节怎样?那时自有人去为他抵挡阻拦。毕竟这整座天机堡数万人的性命,都捏在庄无道的手中。
他若身陨于此,安知庄无道会否迁怒,使此间之人陪葬?更有几位元神真人,有了向他卖好之意,有意无意,对他加以照拂。
心中得意兴奋着,玄节却也同样压制着情绪,不显半分,以免给人举止轻浮之感。一面看着天机碑,一面沉思庄无道到底是何意图,接下来会有何举动,整个修界的局面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天佑离尘!
而就在堡垒之内诸人,都议论纷纷之时。一位青衫人影从堡外飘然遁入,青白着脸,悄然立在了堡内一角。抬头看着那天机碑上的排位,眼神阴翳。
“我还以为真人你这次,怕也要陨灭在那皇城内。如今盟内上下都是六神无主,天幸真人你法力不俗,能够从那人手中逃生。”
元宁散人穿着一身筑基散修常用的法衣道袍,挤到了青衫人的身侧。别人都未曾注意这位到来,他却第一时间,就已有感应。这也是因后者,无意对他隐瞒。
而就在二人立身处,周围的修士都被悄然挤开了一线。甚至无人能察觉到这二人的存在。
“那宫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
“宫内这一战的详情,你真就一点不知?若是为确认,我只能说那人的神通玄术,确实天下无敌!这一战也确是灭顶之灾,我天道盟陨灭的元神,就不下六位。”
观月面色冰冷,无一丝半点的表情,只唇角旁,隐含自讽之意:“我观月能够逃出来,可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是那位并不曾将我放在眼中,手下留情,有意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