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是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回城的，回到了兵团本部，士兵们在庆幸自己活下来的同时又在悼念逝去的战友。安置在马车上的尸体只是少数能运载回来的，更多的士兵都死在了墙外而再不能回家。我看着马车里失去生气的阿瑞斯，只觉得喉咙发紧，可眼眶很干涩。

几天前还温柔地给我出谋划策的人，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我甚至现在还跟个傻逼似地期望着他能忽然从马车里坐起来，然后说他只是太累睡着了而已。

“兵长，我和梅里想看看他。”

此时的已经没了那股戾气，我在少年的脸上看到了隐忍和哀痛，比起眼睛红肿的梅里来说，他算是克制住了。

“你们不要因为给他报仇而冲昏了头，要好好生活。如果可以，就在一起，不要总是吵架，如果他不在了，梅里受委屈了他也不能去安慰，有问题了他也无法帮忙。所以，你俩一定要好好地。这就是他最后的话，呃，他走的很安详，好好道别吧。”

目光扫过阿瑞斯灰白的面容，我尽量平静地说出了这话。

这种时刻我完全不想再待在这里，我想远远地逃开，因为这种氛围实在太折磨人了。交代完以后甚至来不及去观察他俩的神情，我直接转头就离开，而就在我走了没几步时我就听到了梅里歇斯底里的哭声，那隐忍的啜泣最终变成对好友名字的呼唤。

不管再怎么喊，他都不会醒过来了。所以你俩要好好活下去。

抱歉……没有救到他……

脚步停顿，我看着站在身前的利威尔，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即使是在梅里那悲恸的哭声中他也没有半分动容。

我撇开脑袋不去对上他冰凉的目光，然后大踏步地从他身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