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一个特别高的数字,如果都用在了一个就算救过来了,以后也体弱多病需要照料的病人身上,为什么不干脆留着,花在更需要的人身上?

反正、反正曲父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了吗?

——这大概就是曲母的想法。

所以,药物是诱因,今天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曲深玉觉得有些疲惫,她甚至觉得,这不是压死曲父的稻草,而是她的。

明明爸爸才是那个跟她相处最久的人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放弃她也就算了,连爸爸也能选择放弃呢?

曲深玉无法理解这一切,也无法原谅,她甚至不想再见到对方。

趁着等红绿灯的机会,陈楚圆抽空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那种压抑的、默默无声的,如果不去瞧她,根本不会发现的哭泣。

陈楚圆伸手帮她擦了一下:“怎么又哭了?”

曲深玉勉强笑了一下,她眨了眨眼,才说:“只是突然知道,原来失望透顶是这个感受。”

她得承认,自己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总爱对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人再偏心,也总会有个度,现在她才发现不是的,她也真的无法接受这一切。

陈楚圆干巴巴的哦了一声,怀疑她是在医院里受了委屈,是因为财产分割?可曲家现在还能有什么财产?

毕竟都破产了。

当然,她知道这个破产是曲深玉在曲父住院后主动申请的,是为了避免资金链断裂后出现更严重的债务,可哪怕及时止损,曲家也是处于负债状态的,毕竟这年头哪个公司不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