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旁边的一个壮汉喊了他一句,却是毫无作用。

老者瞅着温延的脸,仔细看了一回,复又皮笑肉不笑:

“二十多年前,你就会对着城门下的一干人蔑笑,我当初就对吕将军说,这娃娃长大后若不是个性子清冷的人就是个蛇蝎毒辣的人。现在看来……你是两者兼得。”

身旁的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她小心地扯了扯老者的衣袖,颤声唤他:“爷爷……”

老者索性一挥衣袖,连那扶着他的小姑娘也不要了,提高了音量:

“今日大好,趁着大家都在场,你可敢将你爹做的那些丑事一一拿出来说个明白?……我看你是不敢了吧?”

温延嘴角动了动,半句话没有说。

“你自是不敢说。”老者冷哼一声,周遭有人提着灯笼,那暗淡光芒照在他脸上,赫然显出那些凌乱的伤疤,他徒然瞪大眼睛,喝道:“二十多年前,鬼花谷与契丹人一战,吕将军所领的一支军队不慎受敌军埋伏,突围困难,便拼死掩护你爹叫他去后方寻援。未想到,你爹他跑上谷顶,竟往谷中放火,鬼花谷本就是四周封闭之地,契丹人与我大宋全军活活被烧死。而你爹!他一人跑回后方,声称吕将军叛国投敌,他偶然获悉此事,便一举歼灭辽军与我朝叛军。那赵姓皇帝说他是护国有功,救他一命,封侯拜相,世袭长子!你说,我说的,可有哪里不对!?”

此话一出,周遭响起一片唏嘘之声,众人眼中纷纷显有怒色。

温延轻抬起眼皮,朝四下扫了扫,淡淡地闭上眼:

“前辈既是知道,我无话可说。”

老者虚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半晌:“你现今孤身一人前来,你就不怕死么?整个雁归村,十之八九乃是吕家后人,论及功夫或许不如你,但横下心来拼死一战,只怕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

温延却是神情沉静,波澜不惊。

“前辈不过是想要我一条命,这又何难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