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旁,温延仍旧披着灰白大氅,看着远处才走不久的两个淡淡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手里的软糕透过薄薄的油纸传来暖暖的气息,恍如那日指尖的触感,却是稍纵即逝,再无温度。
被树荫遮住的大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他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亥时三刻,莫愁抖了抖被子,铺好床。
展昭正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提笔在笺纸上书写,不一会儿已是满满一篇。
莫愁走到他跟前问道:“大哥,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我去唤小二给你弄些水来。”
“哦,不必了。”闻言,展昭搁下笔,“我日间有洗过。”
他说着又理了理厚厚的一叠纸,转身寻了一件披风搭在被子上。
“我还要忙一阵子,你先睡,不用管我。”
“哦。”因得困意上来,莫愁也不再推辞,径自脱了外衫,掀开被子缩进去……
里头冰冰凉凉的,她蜷成一团,抖抖地打了个呵欠,哆嗦道:“大哥,里边冷……”
以往都是他先睡,所以每次进被窝的时候总是热乎的,现在换作她才发现,第一个睡觉的人竟是这般受苦。
似乎是想起这件事来,展昭又放下刚提起的笔,走至床边,瞧着她轻叹了口气,方也掀开一角挨着她躺下。
莫愁顺势靠在他身上,顿觉得暖意上涌,索性伸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膛。
“就睡了吧,明天再写也不迟啊。”
“不行。”展昭用下颚轻轻在她发间摩挲,“明日就要回去了,这个案子还要详细呈给大人,加上高丽太子与那侍卫的事情,此事拖延不得……你快些睡。”
“那好吧。”
因怕他熬夜太晚,莫愁忙闭上眼睛,努力去睡。偏生愈这般倒愈加清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