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嫩的嗓音听得人心情大好,萧情摸摸幼弟的脑袋,冲着坐在上位的祖父有模有样行礼。

萧崇至笑呵呵地朝她招手:“阿桢,来这儿坐。”

萧情乖乖在位子坐下,抬眼看着敬爱的祖父。

“孔先那个老家伙,炫耀他的嫡孙都炫耀到祖父这了……”萧崇至低声问自家孙女:“最近可有诗兴?”

萧情两岁习文,睡觉都要抱著书本,三岁做诗,人不大,却是天生的读书苗子,文采斐然。

假以时日,只要不长歪,莫说做大佑朝惊才绝艳的女状元,做流芳千古的儒者、诗人都毫无悬念。

祖父问她有没有诗兴,萧情抿唇不语。

诗人的心是脆弱敏感,具有梦幻色彩的。

然而萧情自幼从阿娘、皇后姨姨那里学来的又是坚韧不拔、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她才在御花园哭了一顿,感伤与青梅好友极有可能的分道扬镳,感叹书斋同窗的刻意疏远、若有若无的嫉妒刁难,又深切感念佑宁待她的掏心掏肺,心绪难免大悲大喜。

这会堪堪寻回两分平静,回家祖父问她可有诗兴,她沉吟一番,只觉才被压下去的复杂感受一股脑涌上来,恨不能执笔写它个痛痛快快!

她有太多难言的话要说了,情绪堆在喉咙,烧得掌心发烫。

她做了个敛袖的动作——萧崇至了解自己的孙女,这是阿情诗兴发作快要按捺不住的小动作。

他立时吩咐人来,笔墨纸砚伺候。

萧情三岁写出来的诗让大儒萧崇至认定嫡孙女前途无量,而之后萧情的表现也确实对得起他的盛赞。

迫切想要诉说、宣泄的念头争先恐后冲到笔尖,萧情闭了眼,再睁开,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