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一脸云淡风轻,柳琴柳瑟却没法做到她这份淡然——外人不知,她们是知的,小姐是正儿八经有名有实的‘池少夫人’,凭什么陛下是女子,外面那些人就敢不认账?
“小姐就不觉得委屈吗?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礼法人情上小姐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最顺理成章的事还要费心筹谋……”
“有什么好委屈的?”清和放下书卷:“不公,是世道的常态。不公就不公,难道咱们还得费尽口舌挨个去说?
“哪来的那么多闲心?世道不公,那就让有资格发话的人去说,去纠正。该是我的跑不了,我想要的,谁也夺不去。”
柳琴笑道:“陛下的心在小姐这,谁又能夺得去呢?”
她拿话来打趣,清和笑了笑,怎一个俏丽端庄?
左右诗文再也看不进去,她端起香茶慢饮两口,闻了闻清淡的茶气,脑海浮现的是池蘅抱她在腿上的画面。
“去【剪云院】看看。”
外面下着雨,柳琴柳瑟忙着准备出行的物什。
【剪云院】与【绣春院】毗邻,柳琴撑着一把七十二骨节的大伞,没教雨滴污了自家小姐一根头发丝。
空气弥漫湿润的泥土味,清和步履优雅地走在雨幕,不自觉又开始想念她的阿池。
阿池曾是‘沈微’时就住在【剪云院】,她不能贸贸然入宫,唯有旧地重游缓解相思。
因着这是当今陛下住过的地方,踏进门一切都保留原样。
“你们先出去罢。”
“是,小姐。”
柳琴柳瑟折身出门,留下清和一人在房间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