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监道:“太后一早和太上皇去梨园听戏了。”

池蘅尝了口酸梅汤,汤水喝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辛苦半生,她是巴望爹娘能享清福。

可一想到大哥去找李姑娘谈情说爱,二哥最近也在议婚,连一向疼她的爹娘都撒手不管想法子去寻快活,就她一人被‘囚’在这御书房。

她砸了咂舌,一口气喝完小半碗酸梅汤,燥气压下去,她忍不住想:姐姐若在这就好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是这汤滋味不好么?”

池蘅淡淡瞥他,宋大监自知失言,暗道自己脑子犯抽竟敢打探帝王心事。

陛下待宫人虽多数时候好言好语,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看起来可真是天生的凛然不可侵犯。

“奴该死!”

池蘅烦闷地轻揉太阳穴,被他这诚惶诚恐的模样逗笑:“朕可没怎么你,你怎么就该死了?”

宋大监嘴笨不知如何回话,跪在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想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被问话傻乎乎愣在这,池蘅扬起眉:“好了,起来罢,朕又不是暴君,你这么胆小做甚?”

她看中的是宋大监行事体贴能力出众,可体贴归体贴,这人胆子忒小了,不知早前受过怎样的惊吓。

宋大监觑着陛下神色站起身,视线落在那空碗,问道:“陛下还要再来一碗么?”

“不了。”

她还有小一半折子没处理呢。

真坐到这位子,帝王的职责委实不好教人懈怠,再者做了皇帝,站到那至高处,不到两月池蘅便品出高处不胜寒的真意。

君君臣臣,有了君臣之别,就注定有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