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计,百密一疏。沈清和心口钝疼,直视池英双眼:“她人在何处?”

单凭她对阿蘅的情,池英也不想骗她。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他如实道:“我去晚了,她将药交给我话未说完脉息已绝。有位身穿青衣的道人抢走了她,我拦不住。”

“脉息已绝……”

“沈姑娘!”

清和扶在桌角,背对着他,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你走罢,我不需要你陪。池大哥去陪李姑娘罢。阿池早想看到大哥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池英白着脸退出房门。

等他走了,清和盯着泛着药香圆滚滚的解药,两行泪不声不响淌下,滑过脸颊,悬在尖尖的下颌,脆弱无助地碎在地面。

连同那颗被人焐热的心,也跟着碎了。

她还是不肯相信池蘅就此命陨,却在陛下下旨为两府婚约解除的当日主动为‘未婚夫’服丧。

雪白的丧服穿在她身,冷俏冰寒,裹着纤弱的身子无端地惹人心疼。

绣春别苑门前挂起白灯笼,腊月的风吹起,送走如春风和煦如春阳灿烂的池小将军。

衣冠冢前。

清和身披厚重的大氅拍开酒封,酒气四溢散在冷厉的长风,她笑了笑。

瞧见她笑,也曾撞见她哭,柳瑟心情复杂,只觉心内悲伤难过无以言表。

先前小姐忍着,捱着,如今她不忍、不捱,会说会笑了,甚而为将军穿上那身素白的丧服,可这样的小姐,看起来更深沉了。

“没有谁能废去你我的婚约,世人不能,皇权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