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蘅话音一转:“陛下不待见我,你今日来此,以后少不得要被刁难。”
“什么?”他一双丹凤眼瞪圆:“陛下为何不待见你?你们池家为国为民付出的还少吗?陛下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你说呢?”
她轻飘飘一句反问,正如那句“你信吗”,令孙逐日迅速冷静下来。
是了,陛下这一年杀的忠臣还少吗?
“你再和我讲讲叛军的事。”
“叛军?”他慢悠悠回过神来:“说起这叛军,十几股里面成了势的非‘岭南军’莫属,出了名的神出鬼没,财大气粗。
“但凡投靠他们的,有酒喝,有肉吃,行军打仗纪律严明,来历神秘,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要真想找出他们的老穴,难如登天。
“后面也不知是哪方势力在操控,对咱们运朝行军风格过于熟稔……
“他们有一位军师,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说起来他们领头的一位战将,和你一样,也爱戴着一块面具……”
孙逐日这天说了好多,看得出来是真受了磨难,好好的斯文人说起脏话来竟也不违和。
“矜鲤,倘真混不下去了,我能来投奔你吗?”
回想他说这话时眉眼间的凄凉落魄,池蘅轻揉发胀的太阳穴,心内涌动着一股陌生强烈的情愫。
她自己也说不明这是怎样的情绪,或许,或许是知道自己被需要、被期待。
她仰面笑了笑,看着一寸寸被吞没的夕阳,血液里滚动着躁动的热潮。
催促着她,推动着她。
站到更高处。
站到更多人仰头能望见的地方!
清和默不作声地凝望她。
小小的盛京困不住她的阿池,阿池终要回到厮杀的战场,亲手拿回属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