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池蘅,踉踉跄跄地开了池英池艾所在的棺材,棺材盖掀开,年轻的面容面无血色地沉睡。
“阿英……阿艾……娘的好儿子……”
看到大哥二哥那张脸,池蘅死死忍着泪意,不让眼泪掉落。
赵潜一一看过父子三人的遗容,身侧仵作假扮的侍卫朝他点头。
确认无伪,他又去看悲痛欲绝的池家‘母子’,猫哭耗子,哭得比谁都响亮:“朕的柱国大将军啊!”
霎时间,除了哭声,还是哭声。
池蘅强逼自己去看躺在棺材里的‘二哥’,有那么一瞬觉得这张脸有些怪,她无暇多思,内心满了伤痛。
许是知道自己来人世的用意,她比寻常时候心性更为坚韧。
阿娘的‘天’塌了,她得重新为她撑起来。
……
池家门庭显赫之家,苍白的灯笼凄凄惨惨被冷风吹得摇来晃去,前来吊唁的人极多。
上至天子,下至路边行乞的乞丐。
有人猫哭耗子,有人哭得肝肠寸断。
池蘅一身缟素迎来送往,挺直的身板,短短几日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清和以池家准儿媳的身份站在她身侧,沈大将军则以姻亲的名义帮助池夫人招待诸位来宾。
沈延恩固然不肯相信老朋友会战死沙场,可得知那日凶险,他心里惊疑不定。
池衍,怎么会死?
那样不肯服输的人,怎么会死在他前头?
余光瞥向满心满眼都是池蘅的女儿,沈大将军若有所思。
池衍一去,二子尽丧,如今池家子嗣凋敝,若有选择,他真不愿池蘅再上战场。战场是残酷的地方,倘真池蘅再出个好歹,婉婉可还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