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鸦雀无声。

赵潜眼神狠厉:“还有谁敢让朕下达‘罪己诏’,尽管站出来!”

诸臣不约而同望向沉默寡言的沈大将军,沈延恩手持笏板,老僧入定一般。

“大将军有何话说?”

沈延恩依旧是一张冷面:“回陛下,臣并无话说。”

赵潜神色满意,声调扬起:“诸位卿家还有何事启奏?”

“启奏陛下……”

大灾之后有大疫,云城乃运朝大城,灾后安抚之事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这个节骨眼谁前往云城谁就得承受相当的危险——万一余震再来,该当如何?

“爱卿以为,朕该派谁前去救灾?”

佞臣严高以溜须拍马,谄媚闻名,之前被压制狠了,好不容易入了陛下的眼,吃饭睡觉都要揣摩今上的心。

陛下问何人,那就想想陛下最厌恶何人。

陛下最厌恶的人远在边关领军作战,当朝的镇国大将军身份贵重轻易动不得。

思绪在脑子里绕了几圈,他悠然出列:“臣以为,柱国大将军之子,池蘅——池矜鲤前去合宜。”

装聋作哑的沈大将军清淡淡地看了严高两眼,严高硬着头皮道:“池矜鲤有勇有谋……”

屁个有勇有谋,任他夸出花来,云城也不该是他家女婿去的地方!

“好!准奏!”

“……”

劝阻的话堵在喉咙,沈延恩睫毛低垂,宛若凝霜的眼掠过一抹深沉。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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