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烛火成泪,一灯如豆,恰到好处的幽幽,不至于明亮地让人心生羞赧,还能藉着微弱的光窥见人间上乘颜色。

躺在怀里的人唇色泛白,唇瓣柔软,勾得人想俯首为她晕染更生动自然的胭脂,花颜不胜羞,池蘅自个想入非非想得不好意思。

眸光定格处美人呼吸清浅,睡颜美好,想着那句“花颜不胜羞”,她乐得不行,事实上这两年婉婉极少在她面前表露羞涩情态,似乎人长大了,情绪更为内敛。

难得赖床的小将军做贼似的收紧手臂,赖在温柔乡里不愿动弹,为她暖了一夜的身子,意欲反扑的寒毒被压下,两人挤在一个被窝越睡越热,池蘅哼唧两声,无奈睁开眼:“和你睡真的好热。”

藏在被窝的脚踩了踩大美人蜷缩着的玉足,池蘅小心撤回手脚,掀开锦被蹑手蹑脚下床。

天还未亮,东方慢慢显出鱼肚白,下了床,东闻闻西嗅嗅,确认出的一身热汗还算清新不至于污了对方玉体,她放下心来。

大拇指和食指合力捏了捏耳垂,池小将军最后看了眼,细心掩好围在床榻的纱帐,叹道:难怪大诗人也曾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昨夜非春宵,她亦非君王,但这‘日高起’却是她想要的,美人在怀,谁不想抱在被窝睡大觉!

熟门熟路地在姑娘家闺房翻出婉婉为她缝制的新衣,池蘅干脆利索地换好衣物,昨日来得匆忙,她得回家看看。

门打开,沈大将军肩头覆雪,眉目冷然地杵在庭院,被他骇了一跳,池蘅稳住心神,掩好门,转身规规矩矩喊了声“岳父”。

沈延恩脸色说不上好,担心声音搅扰门内正睡的女儿,走出几步,皱着眉头问道:“她怎样了?”

“姐姐体内的寒毒暂且压制住了。”

瞧她换了身新衣,沈延恩眉心一跳,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