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非谢折枝之子,哪怕是远房表亲,或许他们还能做一对互相友爱的姐弟。

可世事弄人,她与清宴命里做不成没有芥蒂的亲人,正如谢折枝恨谢折眉,恨到哪怕她死了,也会嫉妒地拿她的灵位出气。

正如沈清和厌恶谢折枝,恨乌及乌,她能忍住不对沈清宴出手,已经是看在他是沈家子嗣的份上。

沈清宴不想没有家,沈清和更不会放任生母被欺辱至此。

姐弟僵持,沈清和双目闭合,再睁开,满目无情:“滚开,公来惹我。”

她抚摸袖内暗藏的小型机关兽,顾不得回房沐浴,一身寒气地走向正堂。

老夫人的宝贝金孙磕头磕得满脸血,沈延恩回府,恰好听到亲娘恶声恶气数落他的女儿,他僵在那,风雪吹皱大将军的眼波。

听着一句句刺痛人心的咒骂降临在女儿头上,他心生恍惚。

犹记得多年前阿眉嫁进府来,也曾有一次被娘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那次他心疼地和娘翻了脸,母子情分从那日起渐渐消磨。

待骂够了,老夫人喝茶的功夫,沈延恩主意已定——谢折枝,他非休不可!

沈大将军冒着风雪迈进正堂,被老夫人荼毒甚久的耳朵终于得到解脱,沈清和懒得做样子,神情恹恹:“敢问爹爹,这府里还有我和娘的容身之地吗?”

沈延恩喉咙晦涩,他一向知道女儿聪明,当即道:“这永远是你的家。”

他已经失去爱妻,不能再没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