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宴垂头叹息,他不明白,这样的日子几时是个头?

“清宴,回去!别忘了你的身份!”

面对亲娘的勒令警告,十三岁的少年蹲在墙角,摇摇头:“我还要帮阿姐探听未来姐夫的消息。”

谢折枝争强好胜多少年,生出来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她怒斥一声:“你敢忤逆为娘?他不听我的,你也不听我的?”

沈清宴在这家里素来受宠,此刻眼里噙泪,沈老夫人隔着老远听儿媳教训孙儿,心疼得要死:“混账!你吼他做甚!”

【绣春院】不得安宁,清和躺在软榻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为阿池,还为院里吵起来的一家人。

她头疼扶额,知道谢折枝见不得她好故意吵给她听,慢慢坐起身,床帐掀开,她道:“知会爹爹,劳驾他出马将人带走,我人微言轻,身子又不争气,受不得吵。你一字不差把话告诉他,说完就回来。”

“是,小姐。”

柳瑟拐出门,清和睡意全无:“吩咐一声,今日【绣春院】地龙可以烧起来了。冷。”

她身子蜷缩,脚趾也蜷缩,柳琴从柜子翻出前日刚织好的羊毛袜。

轻软暖和的羊毛袜护住小姐那双玉白的足,外面大的老的小的还没闹完。

也不知这次大公子受了何等委屈,一直哭,老夫人疼爱孙子,破口大骂儿媳,几句狠话抛出去,渐渐听不到那女人的声音。

隔着一堵墙,池家乱,沈家也乱,即将结亲的两家纵使有半分喜气,也被这阵势吓没了。

柳瑟快去快回,迈着小碎步往小姐耳边小声道:“大将军打了那位。”

一巴掌,打没了谢折枝多年来在府中辛苦经营的脸面。

【绣春院】恢复早先的安静祥和,清和“嗯”了一声,不在乎谢折枝被打,也不在乎爹爹头回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