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清和裹着素白里衣身心疲惫地坐在圆木凳,长发及腰,仅留给琴瑟二人一道惹人怜的孤寂背影。
不敢多看,换好药水,离开前只听一道微弱的声音问道:“阿池……可在外面?”
柳瑟脚步一顿,回头:“是,小将军不放心您。”
半晌,听不到吩咐,琴瑟识趣走开。
门再次掩好。
而这一次,听不见难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越是无声,池蘅越是心痛。
她想,或许她不该守在这。守在这,姐姐疼起来竟连喊都不愿喊了。
她失魂落魄,满身活力都被凛冽的寒气打倒,萎靡不振。
还没到秋季,心尖提前落了霜。
“婉婉,她……她这些年如何熬过来的?”
知道‘他’在小姐心中的地位,柳琴倒也不隐瞒。
小姐难得有一在乎之人,她希望小将军能全心全意守着小姐,少去花楼看美人,有那时间,不如多陪陪小姐。
她直言相告,声音苦涩:“这些年来,都是一半靠药维系,一半,靠忍。”
忍字心头一把刀,刀刀见血,池蘅别开脸,不让琴瑟二人看到她发红欲落泪的眼睛。
她攥紧拳头,咬着牙,将哽咽咽回。
没出息。
婉婉都没哭,你哭什么?
她难受地开始胡思乱想,不知等了多久,柳琴看了眼手里的沙漏,推门而进。
清和容色青白,裹着棉被身子蜷缩在床榻,似是累极,长发擦干铺散在枕侧,气息虚浮,已然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