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难行,想赶在天黑前进城已成妄想。

就在池蘅担心无片瓦遮头的当口,她眼睛一亮:“姐姐,前方有座破庙,今晚咱们在庙里将就一宿吧。”

清和坐在车厢昏昏欲睡,车帘被挑起。

斜风吹落脸颊,没等她抬起眼皮说声“好”,池蘅将干净的蓑衣蓑帽一股脑为她披好,反手摸出一把七十二骨节的大伞,瘦长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地横抱她入怀。

“姐姐,撑开。”

伞面撑在头顶,严严实实将风雨挡在外面。

视线处,‘少年郎’流畅完美的下颌带着不与世俗妥协的棱角,一身锋芒,眼眸如星,“地上脏,我抱姐姐走。”

她微弯唇,似有些腼腆,眸光染笑:“冒犯了。”

一瞬间,清和呼吸骤然加重,心跳鼓噪不停。

……

篝火燃起,照亮三寸之隅。

破庙被收拾出歇脚地,简单用过果腹的干粮,清和双目紧闭,石像后面淅淅索索的声响钻入耳膜,她耳根微热。

阿池照看的她很好,她自己衣衫清爽,靴袜都是整洁的,连累小将军被风吹雨打,落得一身狼狈。

想着想着,她不免又想起之前的心动。

出了盛京,阿池像变了一个人。阿池在尽心竭力地照顾她。

心尖泛开一缕缕甜蜜,她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