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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的春天,沐阳城街道行人如织,太阳不算热烈,池蘅停在梨花树下好整以暇地等她来寻。

光明正大的‘捉迷藏’,多少年没玩过了。

她刚学会易容的那两年最喜欢和家里人玩,算算还是第一次和清和姐姐玩这小把戏。

她盼望清和能一眼认出她来。

心里窜出那么几许少见的矫情。

天地清明,春风拂柳。

若有一人能在茫茫人海不被皮囊所惑,一眼看透你赤诚等候的心,那人待你必定是好的,是三四月的春天都比不过的和煦低柔。

遇见这等人,你不可辜负,要捧在掌心,放在心尖,因对方也是那样小心翼翼、满怀真诚地待你。

这是教她易容的师父常切切嘱咐过的话,唯恐她身陷百花做了那杀千刀的负心人。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捧着酒葫芦醉得不轻,醉卧花丛,嘴里喃喃念着听不清的名,眼神哀伤,是她那个年纪读不懂的痛惜悔恨。

她蹲下身来,不敢四下张望泄露痕迹,手里玩着不知给哪找来的鲜嫩花枝,在原地花了一只只叠高高的猫。

不远处,毛茸茸大狗叼着骨头朝她奔来,趴伏在她脚边,亲亲热热旁若无人地啃骨头。

池蘅嘴角一抽,开始怀疑师父醉话的可信度。

她眼皮不抬,百无聊赖地蹲在道旁梨树下,洁白的梨花随风飘落肩头,风一吹,肩头落了点点花香。

清和姐姐迟迟不来,她心里那点不知名的期待渐渐冷却,起身,卖桃花酿的小贩吆喝了一嗓子推着推车终于肯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