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蘅自己是八匹马拉不回的倔性,不仅倔,眼光还高,她欣赏沈清和孱弱之外难能可贵的刚强,仔细回想之前那话,确有小瞧人的意思,不由灿笑:“那阿池在这里先谢过姐姐?”
她眉眼生得俊俏,一颦一笑,干净地恍如山间流淌的清泉。
清和白皙的脸颊微红,指尖轻揉耳垂,低头轻笑,声音四平八稳:“无需客气。”
回到绣春院,鼓噪的心仍没恢复平静。她暗叹池蘅少年热忱太能招惹人,越是如此,越舍不得放手,越想牢牢握在掌心。
她想将阿池占为己有,谢折枝想操控她的婚事,兰羡之求娶之心未死,迟则生变。
机关兽在她掌下慢慢成型,沈清和面容冷淡地审视手里的小玩意,玉指轻按,箭矢从兽口凌空飞射,三十步外石人倏地崩裂,大大小小石块散落在地。
小小机关兽杀伤力惊人,哪怕不是第一次见,柳琴柳瑟也忍不住赞叹小姐在机关暗器一道的天赋。
“烧了。”
“是。”
……
黄昏,踩着一地春风,谢折枝从前堂绕到后院,手里拿着一封家书,语气颇有三分劝教意味:
“照信上言,后日将军就能回府,回来自是要商定你的婚事。兰家诚心求娶,兰羡之前途无量,清和,收拾收拾,好好等着出嫁罢。”
沈清和手持画笔神色淡淡:“多谢姨母关心,我会的。”
她话里透着古怪,谢折枝只当她没了法子,得意离去。
沈延恩班师回朝前一日,卯时,天还没亮,灰濛濛的。
等了又等不闻墙那边传来动静,池蘅急中生智,蹲在墙角红着脸学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