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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龛之前原本是要让众人先为方丈和法师助念几天,然后为其沐浴更衣,装进往生龛中,放在寺院内的西归堂由一众僧人诵法念经的,但因着天气过于炎热,恐尸体腐败,便在昨夜之时便匆忙将方丈和法师的尸身清理整洁后装入了往生龛内。

一众僧人盘坐在大殿内,诵唱着《心经》,《往生咒》,一名身材颀长,穿着庄严僧袍的男子作为主法者拿着封条在手,捧着诵本念着:“念普周法界,究竟不离当处;透过本来一着,犹如月印三潭。上来读诵功德,奉为本寺新圆寂比丘苦禅,生于安康八年正月初八,寂于平元十七年八月十七,入龛之次,庄严报地,伏愿西方好去,尘世休来,面礼弥陀,耳闻妙偈。”

傅沛白安静地站在殿外,注视着这一切。

那主法者吟诵完,抬眼看向殿外,与傅沛白对视了一眼,他微微颔首示意。

傅沛白不认识他,不过这男子的僧袍是同苦禅法师一样的规制,想必也是一介高僧,便也颔首回礼。

离开西归堂后,她来到十七的屋前,暴雨后的晴天炙热得很,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怎么,她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刚想敲门,眼前竟是一黑,她急忙扶住门框才不至于摔倒,头脑欲裂,脸上更是冷汗涔涔。

她重重地甩了甩头,再次准备敲门时,门自行开了,随即一双白皙纤瘦的胳膊伸过来,搀扶住了她的手肘。

“你怎么了?”

“无事,芷儿呢?”她说着,走进屋内,看见倪芷正安睡在榻上,小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角。

她走到榻边,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倪芷的脸,又替她盖好被子后才对十七低声道:“多谢你了,十七。”

十七并未言语,她径直走过来,伸了手,凉凉的手背贴上了傅沛白的额头,手背上传来一片滚烫之意,她收了手,蹙眉道:“你发烧了。”

“没什么大碍,我托了人给芷儿的娘亲筹备丧礼,再来明文方丈和苦禅法师的圆寂仪式尚在进行,咱们需得再在这里呆上几日,还得找一户良善人家将芷儿暂且托付在那,待西南之行结束后,我再将她接上一同返山,峰主心善,会允许芷儿留在山上的”,傅沛白自顾自说着,并未注意到十七越发凝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