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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住了,眉宇间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眼前的难民巷与其说是一条巷子倒不如说是一片难民区。

一大片矮小的木屋错落的分布在城南这犄角旮旯,东侧筑了一堵高高的石墙,以此来隔绝城东城南。

以牌坊为界,这边还是勉强算得上平坦的石板路,但那边就是完完全全的泥石路,因着下过雨,现下泥土都变得泥泞,水坑四布,坑坑洼洼的,地上四散着生活垃圾,由于天气炎热都变得腐败,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整座难民巷透露出一种压抑的死寂感,小木屋都没有窗户,不过一人高的屋顶之上晾晒着五花八门的粗布麻衣,贴着各式补丁,那木门也仅仅是用几块木板东拼西凑起来的,用一根麻绳从里间套住,就算关上门了。

牌坊这边,众僧人忙忙碌碌的筹备着施粥,难民巷内,却是一片寂静。

傅沛白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东边是热闹非凡灯红酒绿的人间“仙境”,而仅仅一墙之隔,却是人间“炼狱”。

“傅施主定是没见过这般景象吧?”苦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来,声音平缓却透露着哀悯。

傅沛白喉间发紧,“不曾,我途径数城,大多繁华灿烂,其中也不乏边陲小镇,但也都自给自足,安逸自得,为何这里的百姓却活得如此艰难?”

“傅施主年纪尚轻,历练不足,殊不知这般苦难才是乱世常态,每一个你所看到的城池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一个安置流民的地方。”

“平元初年,三藩之乱,战火绵延不绝,致使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平元五年,江东渠水泛洪,淹没千里耕地,数十万百姓不得已南迁,平元十年,边塞爆发战争,三十万壮丁充军,战争持续了三年,战死者不计其数。”

“每逢灾祸,朝廷的赈灾银拨至民间,只余一层,官商勾结,利欲熏心,他们只想联手榨干百姓们最后一滴血,以谋私利,无人真的在意贫苦百姓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