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他们的尸体已经凉透了,皆是被一剑封喉,血液濡湿了身前大片的衣裳。

傅沛白看着他们,嘴巴张开又合,合了又张,颤抖着伸手过去,刚刚要碰上傅老汉的尸体时又猛地缩回来,眉眼拧在一起又松开,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表情古怪极了。

那白衣女子和一众下属默不作声站在数步远看着此情此景。

傅沛白没有哭,应该说是没有哭出声,她脸上的眼泪簌簌的落,和上面的血污交杂在一起,但她就是连一点声音都没从喉咙里发出,她忍着喉头的哽咽,鼻腔的酸楚,忍不住了就咬住自己的舌尖,生生将那些本该肆意宣泄的痛苦,绝望,和仇恨咽了下去。

她背对众人,低垂着头,佝偻着身子,背影看上去萧索单薄。

原本总是朝气勃勃的清亮声音现在变得黯哑,“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人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然后又是一声“为什么?”,声音比上一句大了许多。

一名执剑的年轻男子上前,问道:“什么为什么?你在说什么?”

下一刻,傅沛白就像疯魔了一般,转身死死拽住了男人干净的衣袍下摆,满眼血丝的嘶吼着,“为什么?!”

男人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与傅沛白的脖颈仅仅相隔一寸之余,可她丝毫不害怕,手里抓着那块布料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男子有些失了耐性,收了剑语气不耐,“你这小子,有话就说,一个劲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在说甚?”

满脸血污,声音沙哑的傅沛白竟被认作了男子,不过她根本不在意这个,眸光闪动,怨恨一丝丝爬上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