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之地和桂地离得很近,可巧当日林如海选定的隐居之地靠近两地交界处。虽然到时候居住的地方会和先前准备的有所不同,但南越之地的风气也比京城要开放得多,到了那里,黛玉的生活同样能比现在留在京城自由得多。

黛玉一惊,忙问:“之前怎么都没听爹爹说过?”

崇玉转动着只剩小半杯茶的杯子,凝望着杯中水涡,幽幽道:“爹同样没和我说过,我也今天才知道。不过前段时日从金陵传来的信中,似乎有提过这事。我当时不甚在意,现在想来才觉得,或许是爹和二舅舅早就商量好了,只一直没有告诉我们。”

金陵送来的信,多是直接送到林如海手中。如贾兰有给崇玉写信,迎春姐妹也有给黛玉写信,但这些信里更多提到的都是他们如今生活如何,很少提到年后的事。

崇玉这么一说,黛玉也回想起来,金陵第一次有信来,探春给她的信里就说过,年后也许大家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当时她一心惦记着外祖母一家安顿得如何,虽也看到了探春这话,但不曾多想。直至此时,她才惊觉,定是父亲和二舅私下早有约定。

崇玉闷闷道:“爹爹不会什么事都和我们说,我能理解。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往外说的事。想一想之前那些信,外祖母一家应该都知道了,为何爹爹就没有早些和我们说?难道是担心我们不乐意?可我们怎么会这样?当初咱姐弟不也曾在二舅舅家寄居一段时日?还是爹爹觉得不重要,才没有和我们说?”

黛玉也想不明白,只能拿林如海最近忙当理由劝了崇玉两句。

崇玉想想,便点头道:“或许是这样。爹爹最近一心想着怎么办好海贸,顾不得说这些也正常。”

送走了崇玉后,黛玉却悄悄出了房间,直奔林如海房。

房里的灯还亮着,林如海正犯愁着宝玉的事。

先前看宝玉神态有异,林如海又暗暗看过宝玉一些诗文,已觉宝玉有离尘别居之意,偏如今宝玉还好好的跟着贾政读,林如海不由怀疑起了自己和崇玉的判断是否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