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妙玉将通灵宝玉往茶案上一放,往宝玉跟前一推,颔首道∶“果然如此。”

宝玉顾不得先前那奇异感受了,急忙问∶“果然什么?”

妙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圆满之日,你自己就能得知。既不圆满,说与你听了,不过耽误你的圆满。”

这下宝玉更被她说得稀里糊涂,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圆满所指的又究竟是什么事。

他先前就只顾留心妙玉,浑然不觉这静室中竟已不见其他人在。

妙玉已起了身,背对着他。

“我知你今日来此,是为我送出那幅画。我也不瞒你,这画乃我做了一怪梦后画成。画中仙姑接引我入梦,又与我说,宁、荣二公,先前与仙姑说,深觉所遗子孙甚多,然足可承继家业者寥寥无几,或有一人可堪大用,故再三请求仙姑将他引入正途。”

宝玉听得一阵恍惚。

妙玉今说的话,似在何时,已有人与他说过。

偏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先以声色之事警其痴顽,再另其跳出迷人圈子,折返正途……”妙玉虽是将梦中听仙姑所说,逐一再转达与宝玉听,但心里所想,却是自己家事。

遥想当初,她尚在家里,如何不也过着奢华生活?纵是后带发修行,再父母亡故,她那份财产仍不曾少。

只是身在修行之门,她的心却难得清净。一如她也不令自己的丫头和嬷嬷改掉对自己的称呼,甚至也只当自己是闺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