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却是真想找薛蝌帮忙,命人又备了酒菜。
酒正温着,薛蟠才夹了两着菜,就叹气道∶“兄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实则有件事,怎么都想不出个好主意来。”
“我也知道自己斤两,便是我平常结交那些人,好些的,我若向他们讨主意,怕是要先被他们笑话。不好的,我便是与他们说了,他们尽心尽力帮我,也未必想得出什么好主意。因此思来想去,我倒觉得,如今唯一可能帮到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听薛蟠说得如此严重,薛蝌忙问道∶“大哥,你这遇到为什么为难事了?我虽不敢说定然能帮到你,但好歹能与你有些商量。”
薛蟠又叹了口气∶“可不就是锦香楼里那位妍儿姑娘?”
薛蝌一怔。
妍儿姑娘规矩大,薛蟠要去见妍儿姑娘,还要备字画。薛蝌常帮薛蟠向崇玉讨字画,自是知道薛蟠去找妍儿找得如何勤。但这事,怎又与妍儿有关了?
只听得薛蟠说∶“兄弟,我也不瞒你,我有意替妍儿赎身,给她一个名分。可她那出身,你说我又如何才能说服我妈,让她同意?便是我妈同意了,其他人家说不定也要笑话。我倒不怕人笑,但我也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对咱们家影响都不好。”
“唉,说实话,这其中好些忧虑,还是妍儿与我说的。她先前就说有意跟我,偏我提出带她回家,她却要站在我家人这边考虑了。她如此情深义重,我又如何忍心只看她继续在锦香楼那等地方度日!”
“纵然她如今还能维持着这牌面规矩,不必勉强自己接客,能保持着清白之身,可再过一些年岁,锦香楼中有其他姑娘取代了她,她又要如何自处?”
薛蝌听得目瞪口呆。
他好几次开口,要劝薛蟠三思,但看薛蟠神情,再听薛蟠语气,分明在和他诉苦前,就不知考虑过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