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四喜应得坦荡,倒是紫鹃红了脸,啐道∶“你一个姑娘家,还真不害臊?也就这儿只我们罢了!倘不然,再被人听到了,你这名声可还要得?”

紫鹃到底没说,她还怕会连累到黛玉声名。

虽说本朝已渐开风气,但这些高门大户,谁家不在乎这些事呢!纵不是当姑娘的自身做了这等私相授受之事,而是姑娘家中其他人做了,那也大有影响。

郭四喜却把自己垂下的小辫儿一甩,不屑道∶“我怕什么?再说了,我和六通,那也算父母之命,只未完婚,有什么的?”

紫鹃急得直跺脚,却也不知如何劝郭四喜。

香菱听得若有所思,只轻抚着手中花灯。

郭四喜忙推了推紫鹃∶“你少担心那么多呢!若你是只怕你自己名声受损的,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我亦可替你去与黛玉妹妹说去,让你回那贾府。至于黛玉妹妹?我何尝不疼着她,也不为她将来着想?”

紫鹃更又是气又是笑,急道∶“我的郭姑娘!你这说的都哪里话了?我既跟着姑娘来了林家,自是林家的人,哪有再回去的道理!无论姑娘如何,我也只管侍候姑娘就是。可这……倘被老太太那边知道,还不知得有多少闲言碎语呢。”

“得!就贾家那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郭四喜却是一笑,“紫鹃,你既为你姑娘,那更别再将贾府那些习气带来。我那妹子岂是寻常闺阁女儿?”

“若只能住在贾家也罢了,她回了家,自有疼她父兄,任世人如何言说,她能遇着懂她护她之人,还不足够?非勉强着符合世人所谓闺阁女儿标准,反拘束了她性情,使她悒悒不乐,又于身体无益,如此变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