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事不须旁人细说,贾政再懒理家务事,于自家大哥的事也不会一无所知。只消听闻贾赦院子四更才消停,今早又见贾赦眼下青黑加重,神色愈见萎靡,也就知道了。

林如海也知道贾赦是什么样人,哪有不会意的?

他略想了想,又问:“只不知宁府那边昨夜如何?”

贾政沉吟一番,才答:“有敬大哥在,想必他们不敢胡闹。”

贾敬平素里就在郊外的玄真观中与道士们混在一起,烧丹炼汞,不问外事,只过年时回家里来,于除夕夜负责宗祠主祭,又要拜贾母等,到底要在家中过了元宵节,再准备去道观的事。

而这段时日,已然为宁府难得的清净时间。

任贾珍往常怎么在家高乐,聚了一干人设宴治酒,再赌酒东,邀些优伶娈童作伴,他亦不敢在贾敬在家时如此胡来,只得正经宴请宾客罢了。

因而,贾敬在家,宁府倒无往日乱气。

贾政这回答,亦在林如海意料之中。

他含笑让贾政这边的下人带崇玉去找贾兰等人玩,书房里只剩他和贾政,他方沉声问:

“二哥前些时日也该考察过宝玉功课了,只不知对此有何打算?二哥也莫说宝玉年纪尚小,能等他长大些再做管教。二哥且看我家崇玉,非是弟故意在兄长面前炫耀,而是子女管教之事,宜早不宜迟。”

林如海犹记得贾敏生前多少有些让黛玉与宝玉将来成就婚事的打算。只是贾敏生前随他在外,竟不得回京与宝玉见上一面,只从书信往来中得知宝玉情形,又有得宠溺孙儿的贾母夸赞宝玉,贾敏才对宝玉印象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