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荣国府里住了些时日,下人们知她是贾母疼着的姑娘,又晓得她有父亲当着盐课老爷,才偶尔有些欺她的行径,也不敢过分。尤其在她当众给过了周瑞家的没脸后,才更没人敢小瞧她去。
然而在贾家收到林如海要上京的信,得知林如海不再任巡盐御史了,日后也不知官途如何,有些下人就已悄悄改了态度。
因此,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事,黛玉并非不曾有所感知。
她自认,或粗略体会些许宝钗之苦。
越如此,却越是有些悔当日并没有好好与宝钗道个歉,又或伴宝钗说说笑,替她排遣些怅闷。但想来又觉以彼时之情形,她与宝钗实是已无话可说。
今既觉那日从梨香院回来时误解了宝钗,黛玉则不免又要思忆过往与宝钗其余相处,更觉宝钗入住梨香院后,实则也经常来陪自己说话消遣。
尤其是她那日身体不适,贾家三位姑娘都没有过来的,唯独宝钗来看了她,她竟还怀疑宝钗心内藏奸,只故意做给别人看,要全自己美名……
悔意渐生后,黛玉就愿快些到初二,好让她去荣国府,也和宝钗见见面了。
那日分别时场面略微尴尬,她多少有些担心宝钗心里作恼,只是既然自己有错,她又哪有不肯认错的道理?
“菱姐姐,宝姐姐她……真的对你那般好么?”
香菱笑道:“在薛家时,我在宝姑娘身边才得些自在呢。”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爆竹声渐渐少了,应当是一些要玩爆竹的小孩子也被大人们赶去睡觉了,大人们还有更多消遣,也放够爆竹了,该让要歇息的人先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