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儿也是凉凉的么?”衣轻飏伸出爪子去。
他淡道:“别闹我。”
却没有任何阻拦。
这身衣裳也是二师姐做的,和衣轻飏今日身上那件同样的浅竹色。
隔着一层薄薄布料,触到不甚明显的凉意,衣轻飏指尖一颤,心上像凉风拂过水面,泛起蜻蜓点水的痒。
流氓耍一半,自己便惊弓之鸟收回。
衣轻飏仰起下颌,看向大师兄,而大师兄也正低眉垂目注视他,眼睛青烟石一样,浅色晕染在浓墨里。
对视片刻。
衣轻飏撑起手,气息贴近。他连呼吸都好似泛着凉意,拂于鼻尖,清凉安逸。贴得极尽时,大师兄垂着眼睫专注看他,微翘的薄唇中那点尖,也好似羽毛一样挠他心上,无声引诱一般。
衣轻飏掐了大腿一把,唇弯起,堪堪侧头错开。
“勿贪凉,勿贪凉。”他笑着找借口,也告诫自己。
转开的下颌忽然被捏住。
衣轻飏被动回头,尚未反应过来,凉凉的双唇贴近,那点无声引诱的尖被舍身送入时,他含着尖,心脏麻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无声炸开。
……救命。
许久,大师兄退开,额头轻抵着他。
衣轻飏看他喉结轻轻滚动。
听他低低说,哄慰一般:“贪一点,没关系。”
——
本来就热,这一天下来,衣轻飏脑子都是晕的。
具体表现为,他坐在桌边,狂扇扇子。而步九八坐他一旁,喟叹一声:“好凉快。”
他看向衣轻飏,又纳闷:“这么热啊九九?”
叶聆风道:“心静自然凉,九九。”
随口一句,衣轻飏狂扇扇子的手却停住。
他羞愧,尴尬,自我反省。
因为这话点他心坎上了。
夜里蝉鸣聒噪,衣轻飏披件薄衫躺凉席上,洗过澡后浑身清凉干爽,一面扇风一面睁眼紧盯天花板。
侧脸线条溶进月色里,蒙上淡淡浅光,美到不太真实。
门极轻微地推开。
衣轻飏却蓦然坐起身。
“还没睡?”
月光照不进的门口,那道高大剪影一会儿晃动一下,像在解外衫,换凉屐。
“早点睡。”大师兄走过来想摸他脑袋一下,却被突然不知发什么脾气的小孩给躲开。
他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