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卿云介绍:“这是我六姐。六姐,这位是我挚友傅泊明,表字致远。致远兄是与我同科的举人,州府人士,受我邀约特来我们家中做客几日。”
阿窈随意地点点头:“很高兴认识傅公子。后面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她走了很远,傅泊明目光还投在她身上。
本以为不再会有交集,没曾想,当夜家宴便再遇了那位傅公子。
自几个姐姐先后出嫁,家宴拢共没几个人,作为衣卿云挚友,傅泊明自然被请上筵席。
王夫人对这位州府来的傅公子出奇热情,直劝他多吃点菜。傅泊明温文知礼,做客旁人家中亦不卑不亢。
阿窈冷眼旁观,心道这傅公子定是家世不凡。
但这又与她无关,满桌的烦闷客套让她巴不得插翅飞回去,和姑姑自在闲聊,自在吃菜。
衣卿云道:“娘你快别劝了,致远兄的碗都满了!”
“娘这不是高兴嘛。”王夫人笑眯眯,“你出门在外,好不容易交到个能带回家的朋友。”
却不知衣卿云想到什么,吃着吃着,也没饮酒,两颊倒先绯红了。一直冷眼觑他的阿窈注意这点,有些纳闷。
那傅泊明忽然问:“六姑娘,吃这么少,是没胃口吗?”
被点名的阿窈一怔,低头装老实:“我向来没什么胃口,劳公子挂心。”
王夫人冷声:“傅公子,你莫管她。她病怏怏的,胃口向来那样。”
傅泊明温声道:“我祖母也久病榻上,胃口不大好。但大夫说,该吃的还得吃,六姑娘万不可任性行事。”
这话便有些太过关心了,连一直埋头吃饭的衣老爷、衣卿云都不由抬头,怪异地看了眼傅泊明。
衣老爷的目光,闪过些意味深长。
衣轻飏在识海中哂笑。人小姑娘当然会吃,回家吃。
但这话,阿窈不会傻到明言。
她只笑了笑,客气道:“谢谢公子关心。”
随后仍我行我素,象征性戳几筷子。
家宴结束后,阿窈便将傅泊明这人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王夫人突然办鸿门宴请她,她险些忘了这号人物。
当时二人正饮着茶,王夫人没头没脑来一句:“昨日傅公子回州府了。”
阿窈默默啜口茶,心底却纳闷傅公子回家,关她何事?
王夫人随即语出惊人:“昨夜他向老爷提了亲,今日便回去请示父母了。”
阿窈勉强收好表情,斟酌词句:“他好像只见过我两面?”连这两面,她都有些不确定。
王夫人意味深长:“不是有那句话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嘛,况六姑娘你又生得这般姝丽。”
从对头这儿听到这番话,鸡皮疙瘩简直掉一地,她不动声色,笑笑:“父亲他同意了?”
王夫人打什么主意,她门儿清,不过以前都有她爹挡着。
果然王夫人神色微凝,她心下便有了断定。
王夫人冷下声:“一旦傅公子请示了他父母,到时也容不得老爷同不同意。”
这话?傅公子来头不小哇?
王夫人下一句便揭了底:“六丫头,劝你不要再打什么鬼主意。你知那傅公子是何人吗?他父亲可是淮扬知府,母亲乃当朝郡主,嫁他为妾,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