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衣大祖宗也学会面无表情那一套了?这俩师兄弟是去阎王殿走了一趟,批发了俩牛头马面的面具还是怎么着?
他正纳着闷,衣轻飏冲他招了一下手:“哟,郑道友,您老还能活蹦乱跳呢?”
郑允珏:“……”
“风沙这么大,您老胳膊老腿没摔着吧?”
郑允珏:“……”
他再担心衣狗,他就是狗。
——
话是这么说,送商队去往敦煌的最后一段路程里,郑掌门还是不得不凑过来套话。
他看了一眼在商队最后面骆驼尾巴上走着的云倏,果断选择了骆驼头这边的衣轻飏,递过去一袋干粮:“衣道友,你们这是……吹哪儿旮瘩去了?三天才找到回来的路。”
衣轻飏接过干粮袋打开了,扎实的一摞馕饼码得整整齐齐,撒着芝麻,都过这么久了还有股浓浓的饼香味。
“谢了。”他撕下一块慢慢地嚼,“唔……吹到个山洞去了?我也没细看。”
没心情细看。
“山洞?”郑允珏迷糊地挠挠脸,“这附近哪来的山?别吹到方圆百里之外了吧?”
“也没多远,没走一会儿……”
衣轻飏怔了怔。
那个山洞——
他猛地回头去看他大师兄。
那个山洞和他上辈子醒来时所在的山洞构造,几乎一模一样!
但一个在苗疆深山老林,一个却在西北黄沙大漠。
一个天然形成的冷泉山洞,一整块天然打造的石床,可能同时出现吗?还都叫他遇上了?
大师兄的芥指……是可以装下一整个山洞的吧?不会是他这辈子又去了苗疆一趟,把那山洞打包带走,搬到了大漠里?
云倏正神色寡淡目视前方,略微出神。注意到他视线,偏了一下头,目光像在询问他怎么了。
一对上他视线,衣轻飏马上不自然地转过头。
这是为什么?对「尊师重道」的大师兄来说,这不该是最不愿重温、最巴不得忘掉的记忆么?
何必……这般麻烦呢。
郑允珏将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眨了眨眼问:“蘸酱吗?”
“你还有酱?”衣轻飏看他翻芥指掏出两罐酱,一罐辣的,一罐甜的。
“嗐,这不是怕咱们中原人,吃不惯这大馕饼吗?”郑允珏说,“挑一样。”
衣轻飏拿了甜的那罐,闻了闻,有股枇杷混合梨子的香甜味,“有葱么?”
“没有,我不吃葱。”郑允珏斩钉截铁地说,“你是魔鬼吗?蘸水果酱还吃葱?”
衣轻飏挑了一下眉:“冲突吗?我不觉得冲突。”
郑允珏给他竖起大拇指:“我就受不了那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