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问道之远 我怀 1515 字 2022-11-04

少年静静坐在那儿,衣衫整洁,不知坐了多久,木头人似的。也只拿一双眸子幽幽地紧盯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云倏顿了顿。

那种急切焦虑的心情淡下去,不知如何面对的尴尬和不安便重新浮上心头。

衣轻飏仍是盯着他,也不说话。

于是云倏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以一种自然的语气问:“什么时辰了?”

他以为这小孩儿已经要和他杠上了,多半不会回答。衣轻飏却接了他话茬,没什么语气:“酉时三刻了。”

酉时三刻,接近黄昏。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云倏支起身,披在身前的外衫滑下,露出斑斑点点的红痕,肆意的,野烈的,蹂/躏的,彰示着这对互相表情都很淡定(无论是假淡定还是真淡定)的师兄弟,曾在这黄沙大漠的山洞之间经历了怎样一场疯狂的亲密接触。

云倏垂下眸,表情淡着,没什么感觉地穿衣。

眼一瞥,却发现倒霉孩子已别过了头,跟平时和他赌气的模样一样。

只有耳朵尖有点红。

本来没觉得什么,见他那副害臊得跟个良家闺女的模样,云倏也微微红了耳朵。只是因他头发还披散着,看不出什么异样。等重新用一根木簪扎起一个道士头,他表情已恢复了寻常。

至少衣轻飏回头再看时,他大师兄正做床边穿鞋,身上整整齐齐,那些暧昧肆烈的痕迹拿道袍一盖,走出门去,又会是天下之人皆高攀不起的玄门第一人模样。

憋闷。衣轻飏琢磨了一下现在自己的滋味。

憋闷,别扭,堵了块石头似的。想质问,又觉得自己没立场。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像求名分的深闺怨妇。

云倏穿好鞋站起来,一手整理袖袍,一手极其自然地伸出去。

衣轻飏的手自己就动了起来,递过去守一剑。

啧。更像刚伺候完老爷的妻妾了。腰带一系,得,就该没有怨言、恭恭敬敬地送老爷出门了。

但他大师兄还没有没良心到那地步。出山洞前,目光还瞥过他安抚了一句:“此事……没什么,解毒而已。况且也算我的责任,之前没能照看好你。”

衣轻飏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忍的。

大师兄说完这话,他就忍不了了。

“解毒?”他唇角翘起,“大师兄的责任?难道当时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云倏瞥了他一眼:“事出紧急。”

衣轻飏沉默下来,跟着他走了一段。这山洞向外的一条道还挺深的。

走到云倏以为他无话可说了,衣轻飏才开口:“哦,责任。”

“原来修道之人不止看淡俗世,看淡凡情,连和什么人上什么床这种事都不怎么看重的?”

一向很乖(至少在他面前很乖)的小师弟,突然说出这种……直白的话。云倏脚步一顿,一双雾眸看过去。

昏暗的山洞内,衣轻飏胆子大了许多。他知道,如果走出这个山洞,重新回到太阳底下,默许他们的关系回到常态,他就再也不会说出这番话了。

于是他凝视大师兄的眼睛,一口气不停歇地说:

“原来在大师兄眼里,身体与感情竟是能分开的?那么不好意思,我做不到——我的身体所做的每件事,都不会背叛我的感情。”

“即使它要背叛我的情感,我也会提前毁掉这无用的躯体。”

云倏的唇没了血色:“同归于尽?”

衣轻飏弯起眉眼笑:“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