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衣轻飏纤长的眼睫轻轻一颤。
云倏紧皱着眉,难得很嫌弃的模样:“脏。”
衣轻飏乖乖放下筷子。
请客的主人就很尴尬了。
云倏生硬地解释了一下:“不是你脏。”
郑允珏:“……”
云倏动动血色淡薄的唇,打算说点什么。
“得了,您别解释了。”郑允珏忙叫他打住越描越黑的解释,扶额道,“是我考虑不周,这店里的东西确实吃不得,可千万别委屈了您这位宝贝小师弟。”
衣轻飏支着下颌,很有意思地看他俩的互动。
郑允珏却看向他,长辈式地温和道:“久仰大名,想必小道友就是笑尘子收的那位关门徒弟了吧?”
笑尘子?有意思,他称呼大师兄一口一个「您」,对笑尘子那个老王八却直呼其道号。
衣轻飏也笑:“久仰大名,想必你就是莫问君了吧?”
“别,可别叫我这名字,莫问君听起来哪哪儿都奇怪。”郑允珏无奈摆手道,“衣道友,你还是也称呼我道友吧。”
“那好,郑道友。”
郑允珏从自己芥指里取了套茶盏出来,那茶壶一看便不是凡物,里面茶水还是滚烫的。他斟了三杯,先敬给云倏,再端给衣轻飏,而后留给自己一杯。
“不知容与君和衣道友此行来关外,可也是为了众商队遇害一事?”
云倏点了下头。
衣轻飏眯起眼:“郑道友也是为了这事来的?”
郑允珏笑眯眯解释:“河西都尉府的人觉察此事可能与邪祟作案有关,便派人请了离此地最近的一个门派。那门派的人查不出祸端,便又一路求到了终南山来。”
“这不,贫道待在那终南山上实在太闲了,便接了这案子下山。可没成想,在关外逗留了半月,也没能摸到半点头绪。出乎贫道意料,这回这案子,着实有点棘手啊。”
“我们也是路上偶遇了一个商队,听说了此事,便答应护送他们到关外。”衣轻飏道。
“这附近闹了这档子糟心事,当地人都不怎么乐意出来做向导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对本地人答应送我们出关。眼下他们还要先折返回去,接那支商队过来。”
衣轻飏话锋骤然一转,笑着眯起眼:“却不知郑道友待在这客栈,是在等什么人哪?”
郑允珏:“……”
——自然是等你们了。
他也笑眯眯道:“贫道自然是在等门下弟子来接应了。这案子棘手,多些人力也容易搜查些。”
“哦,这样啊。”
衣轻飏笑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这老狐狸。他倒要看看,他还要装多久。
良久未曾开口的云倏此时道:“既如此,过几日商队抵达客栈,郑掌门便与我们同行吧。一起总归有个照应。”
郑允珏就等他这句话了:“自然自然!容与君这话就客气了,咱们同为玄门修士,理所应当互相照应。”
真要论起来,衣轻飏上辈子和郑允珏没什么私人恩怨。
即使郑允珏居心不良,在上辈子最后关头坑过他一把,但就事论事,他之前卧底道门时还帮过他许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