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纳兰道友怎么还不去吃饭?我看你桌上那碗粉丝都要坨了,不吃实在可惜。”
纳兰泱正向容与君请教问题请到兴头上,被衣轻飏突然岔入,袖子底下暗暗捏紧拳头:“我一口没动,不介意让给衣道友。”
云倏替纳兰泱解释完修道上的问题,立在石阶下,微微眯起眼望向门上站没站相的阿一。衣轻飏对上他的视线,弯眼现出一个笑容,模样乖巧,嘴里却还在刺着纳兰泱:
“那可真是巧了,纳兰道友。我也一向觉得,该让的就得让,不该让的就绝不拱手相让。”
云倏又向纳兰泱说了几句,衣轻飏便亲眼见到他大师兄刚还对着纳兰泱神情平和,一转向他,整张脸便冷了下来。衣轻飏不由往后瑟缩一下,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师兄一步步走近他面前,伸手——
衣轻飏闭眼以为要挨个弹脑瓜崩。
……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空气中还传来一股——淡淡的米粉清香?
睁眼再看,大师兄正将一袋纸包的蒸儿糕递他面前,有些生硬地说:“回来时顺便买的。下午的那块是从你三师兄那儿顺来的,所以不够。现在应该够了。”
衣轻飏双手捧过。热乎乎的,软绵绵的,像熨帖在他心上,一阵阵地使他心中发软。
“进来吃饭,外面风大。”云倏垂眸看着他说。
十六岁的衣轻飏仍比他家大师兄低半个头。由于身高的缘故,云倏已习惯对任何人都垂下眼睑说话。淡薄的眼睑略略低垂,总是使他不皂色的眸色愈发幽沉,令人难以分辨他真实的情绪。
而衣轻飏却对着这样一双眼眸笑了,带着蒸儿糕夹层里芝麻糖一样甜丝丝的味道。
云倏没有尝过,却已先知道它有多甜了。
——
纳兰泱坐在自己位置上吃饭。
衣轻飏之前留下的那话叫她疑惑。刚刚衣九九是不是话里有话?什么叫该让,什么又叫不该让的?
难道,后者指的是……容与君吗?纳兰泱悚然了一下。
她越发验证心中猜想——果然衣九九这个小师弟对他大师兄怀有不可言说的企图!而容与君又那么偏信这个小师弟!她一定要找到办法揭穿这臭小子的真面目,让容与君莫中了他的圈套!
可话虽如此,若不是心甘情愿,谁又能让玄门第一人中了他的圈套呢?
纳兰泱觉得脑袋瓜被这些弯弯绕绕搅得头疼,以至于这饭越吃越没精打采,尽失胃口。
她越发觉得,还是打打杀杀痛快干脆一些。比试场下看不出的人格品性,到比试场上就见得到真章了。
于是,翌日清晨,玉妙宫一行人离开时,纳兰泱一剑重重磕在正埋头喝粥的衣轻飏桌上,豪言万丈:
“衣道友,四年后我们天阶大会再见!”
衣轻飏呛了一下:“不是,谁跟你说我要参加……”
纳兰泱却不听,向前大步走,不再回头:“我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作者有话说:
衣轻飏:我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步九八:第XX章末尾呀,我都还记得。
衣轻飏:(捂心口)你甚至不愿为我翻一下前面。
纳兰泱:(握拳)我要为容与君亲自把关!
对此深有体会的仙鹤灵芝:唔唔唔!(快走小丫头!你把不住的!)
换了个封面,感觉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