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棘手。
此时此刻,姬安看着姬容,似乎不想再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于是伸出手,微笑着对她说:“吾儿,把醉三生给爹吧。”
姬容愣了愣,看来姬安这是要向姬夫人妥协了。
于是她把醉三生递给了姬安。
正当她以为姬安会拿起醉三生一口闷时,后者却盯住白瓷瓶,迟迟没有动作。
如同凝望着结发的妻子,他的眼神极其温柔,也极其不舍。
在姬容的注视下,他放开了手,任由瓷瓶从掌中滑落。
太平殿的地板皆由钟山之玉铺就,每一块都价值连城。
醉三生碎裂的声音很清晰。
如同古琴弦断,敲冰戛玉的一声脆响。
液体顺着玉石蜿蜒流淌,浸湿了脚下的地毯。
很久很久,姬容都未曾说话。
姬安看着地上碎成无数瓣的白瓷瓶,忘记了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衬着鬓角的白发,他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半晌,他才释然一笑,说道:“长琴,我想通了。”
“时隔多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娘时的情景。那时是四月,柳絮飘了满城,小楼上正有位姑娘推开窗,睁大眼睛看着街市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