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该过来。”
月千秋说:“那天我浑身是血,你也过来了。现在,我为何不能过来?”
楚长离看了月千秋很久。
然后伸出双手,扣住月千秋的十根手指,埋在她的颈窝间,嗅着发香,闭上了眼。
闻到清冽的幽香,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她生了病,师父正将她抱在怀里,垂下眼睫,从药碗里舀起一勺腥苦的药。
她皱起眉,可怜巴巴地望着师父,说,师父最好了,师父这样好,肯定不会让长离喝药吧。
勺子悬在半空,师父冷冷地说,废话少说,别耽误为师的时间,快喝。
她说,师父,别家的徒弟喝了药都有糖吃、都会被夸。可长离呢?长离好惨啊,没有糖吃,也没有师父夸。
师父笑着说,我家长离真厉害,都十二岁了还不会自己喝药,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孩子。
她抿嘴,睁大了眼。
师父总是如此坦诚,坦诚得让人难受。
抬起头,却见师父放下药碗,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块闪着银光的盒子。
揭开盒子,里面全是亮晶晶的、裹着纱纸的糖。
她看呆了,愣愣地望着师父。
师父的眼神很别扭,且充满了嫌弃。
她觉得,师父肯定在想,这种甜腻的糖绝对是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师父肯定还在想,可她那无用的徒弟最喜欢这种无用的东西。无用的徒弟和无用的东西,真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