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可没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钱啊。你知道的,我的军饷,一半寄给了家里,另一半寄给了水生。从小到大,从来我刘裕都是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双手,用奴仆这种事情,可是大户人家才做得起的啊。”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回可不一样了,淝水大胜,接下来会有很多赏赐,你今天阅兵献俘的时候走在第一个,不仅功劳会评定为第一,而且赏赐也会极多。别说买两个奴仆,就算是买上几十亩地,也足足有余啊。”
刘裕眉头一皱:“有这么多吗?在京口,买一亩地可要一千钱左右呢,你说几十亩地,可得好几万钱,我上次赌博也没赢那么多啊。”
刘穆之笑着拍了拍刘裕的肩膀:“寄奴啊,所以说,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在京口,几万钱就是笔大数目了,足以得个富贵,可是在建康城这样的地方,根本不算什么,也许一个宅院都买不起呢。还有就是奴仆的买卖,咱们京口民风纯朴,基本上都是自食其力,很少知道这个价的。不过在建康城这种地方,可是寻常的事啊。”
刘裕点了点头:“这倒是了,建康这地方,达官贵人多,需要人伺候,肯定是有专门买卖奴仆的地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些奴仆买卖的地方,你对这个了解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也曾经为我岳父家来过建康两次,寻过一些奴仆,当时一个手脚俱全,身体健壮的男仆,需要七八千钱,而女仆则相对便宜一点,十二三岁的丫头,五千钱左右就可以买回去。”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么贵啊,买个奴仆的钱,可以买个近七八亩地了,有这钱还不如自己动手种地呢。也难怪咱们京口没人买,你还得到这建康城来寻这些奴仆。”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京口本就是安置北方流人的地方,很特殊,别的地方,一般都多少有些这些奴仆交易的市场,由官府出面,为买卖双方制订契约作保,而这个保书,就跟我们田地交易时的那纸契约一样,也是每一千钱,要收四百钱进官府,作为这个契约的代价,这笔钱,叫估税。”
刘裕笑道:“这个我知道,咱们京口买卖土地的时候都这样,一千钱要交四十钱入官府作估税,卖家出三十钱,买家也得出十钱。有了这个契约文书,则是官方承认这田地归你家的了,咱们家的地,不都有这个契约文书么。”
刘穆之点了点头:“奴仆也是一样。他们多是破产的农民,无力偿还债务或者是交税,才只能卖身为奴,要么就是罪人家属,被罚没为官奴。只有攒够了赎身的钱,交给主家,才能重获自由。本来我大晋的奴仆数量不是太多,毕竟治下还算太平,但这次一下子多了十几万秦军俘虏,等于多了十几万的奴仆,这样大量地涌入市场,会让奴仆的价格大大下降的,尤其是比较昂贵的男仆,我想,这几天的奴仆市场,一定会非常地热闹。”
刘裕勾了勾嘴角:“可是,我们有这钱不如多买点田地,哪用得着买奴仆啊,我的两个弟弟也快长成了,他们足够种地,需要奴仆做什么?”
刘穆之笑道:“寄奴啊,你在战场上已经立了大功,接下来升官得爵都是情理之事,可别拿以前那京口农夫的想法来考虑未来了啊,以后你只怕很少有机会再回家种地务农了,而你的两个弟弟,应该一个快十五,一个快十四了吧。成丁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成丁之后,你是想让他们在家务农呢,还是想跟着你上战场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