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气本来就有些热,昨夜又几番纠缠,糜芜此时只觉得满身汗意中夹杂着粘腻,一刻也待不住,笑道:“陛下先用吧,我想先去沐浴。”
身边有人,崔恕也不好多说,只低头在她耳边极轻地说道:“我与你一道。”
脸上一热,糜芜横他一眼,道:“休想!”
她拿起搁在枕边的发簪,抬手将一头乌云似的长发松松盘起簪住,快步向外走去,道:“我先过去了。”
崔恕的外袍还没有穿好,此时不好追出去,只得说道:“等我一步!”
糜芜哪里肯等他?三两步便走出门外,福宁宫她原是熟门熟路,也不用宫人引导,直接便走去浴房,跟着吩咐道:“闩了门,谁来也不许开!”
门很快闩好,宫女们服侍着去了衣服,放下帘幕,白茫茫的水汽升起来,糜芜放松了身体向池壁上一靠,笑出了声。
大约崔恕这会子也跟过来了,不过,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洗,否则肯定又要好一通折腾,天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好的体力。
果然很快就听见敲门声,崔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是我,开门。”
宫女们站在帘幕外,下意识地去看糜芜,踌躇着不敢动,糜芜笑道:“不准开。”
敲门声越来越急,糜芜抬高了声音,道:“陛下请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好,到时候换过水,再去请陛下。”
门外又敲了两下便没了声音,想必是崔恕已经走了,糜芜唤了宫女进来沐发浴身,浴房里原本有一大一小两个池子,等都洗过一遍,这才披着纱衣换到了小池里,伸臂向池沿上一靠,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