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在最后一丝清明中无奈地想到,明知她早就织好了罗网,可他竟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他这辈子,还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眼前朝思暮想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崔恕睡着了。
春夜漫长,崔恕猛然惊醒之时,睁眼看见窗纸上明亮的日色,顿时心里一凉,她走了,必定已经走得远了!
他顾不得许多,起身就要去找,锦被掀开时,带得枕边一张红笺翩然落下,崔恕忙弯腰拾起,就见上面一行秀媚的小字:到西厢房寻我。
崔恕心中一喜,差点大笑出声,她没走,她竟然没走!
连忙推门出去,门外守着的侍婢行礼说道:“郡主命奴婢带陛下去厢房。”
崔恕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急急跟着侍婢走过去时,厢房门开着,糜芜并不在里面,桌上一排放着几个豇豆红的瓷罐,打开来看时,都是新做好的蜜煎樱桃,崔恕的心沉下去,向侍婢问道:“郡主呢?”
“奴婢不知道。”侍婢道。
崔恕却在此时,发现边上一个罐子底下露出红笺的一角,忙拽出来时,又是一行字:西厢房。
崔恕半信半疑,捏了那张红笺急急往东厢房去,桌上放着两个匣子,打开来看时,一个里面装着衣服,另一个装着鞋,看尺寸款式,分明是给他做的,崔恕顾不得细看,急急去翻,鞋里塞着一张小纸条:卧房。
崔恕忙又奔回去,床前的小几上放着昨夜她拿着的卷轴,深黄色的底子他再熟悉不过,是圣旨,她没有骗他,先帝的确给她留下了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