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绷紧了,精神却松弛下来,糜芜不紧不慢地吻着他,一点一点的打着转,吹着气,低低地笑着弄着,直到看见强横的男人闭了眼睛,微微张开薄唇,听凭她戏弄诱惑,恐惧如同退潮般消失无踪,这一刻,她才是主宰。
原来奋勇向前,从来就是最好的抵御。
糜芜轻轻笑着,灼热的指尖慢慢沿着他耳廓的曲线,滑过崔恕泛红的肌肤,他在她手下一点点柔软,一点点沉沦,已经完全忘了去征服,糜芜松开他,探手向他的领口,忽地扯开了。
发烫的肌肤突然触到空气,崔恕倏地睁开了眼睛,惊疑不定。
糜芜趁势从他膝上滑下去,一只脚踩着地板,整个身子撑在他身前压制着他,带着笑意向他凸起的喉结吻下去。
世界突然静止了,崔恕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她进一步的行动,可身上突然一轻,耳边随即传来她的笑语声:“我要骑马去了,陛下自己坐车吧!”
崔恕一怔,本能地伸手去抓,只来得及抓住她裙角的一点,然而她不管不顾,刷一声扯开车帘,明亮的光线乍然冲进来,崔恕微微眯了眼,逆着光看她,她回身向他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领口。
崔恕垂目一看,身前的衣襟大开,露出贴里中衣,又有一小片肌肤,原来她那时扯开他的衣服,竟是存了这个心思。
心里有些微微的气恼,然而爱意更盛,崔恕自知不能衣冠不整地追她出去,只得放开手,她便笑着甩下车帘,向车夫道:“停车!”
车夫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完全勒马,糜芜早已经挽着裙角一跃而下,向着身后跟随的卫士道:“你的马给我!”
卫士自然不敢违拗,连忙跳下马来,糜芜翻身跃上,还没坐直,崔恕已经跟着下了车,皱眉说道:“上车。”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领口又已经扣得严严实实,衣服也已经收拾得齐整,倒是手快。糜芜瞧着他嫣然一笑,道:“车里头太闷,我想骑马。”
崔恕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坐车,然而让她这样抛头露面地被外面的男人看了去,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于是便道:“你坐车,我骑马。”
这大约也是他让步的极限了。糜芜不再坚持,一跃跳下马,经过他身边时,崔恕有一瞬时的动摇,很想就这么耍赖一次,厚着脸皮跟她上车算了,然而她却在此时向他眨眨眼,低声道:“君无戏言。”
崔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只得沉着脸点点头,自去骑了马跟上。
车子重新走动起来,崔恕控住丝缰走在车前,耳上是热的,身上也是热的,可喉结处被她吻过的地方,却是凉飕飕的,就好像那被她扯开的衣领,此时犹然敞开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