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贤急了,正要说话,谢庭已经率先躬身下拜,朗声道:“若是由殿下亲自指挥,实乃国之大幸,民之大幸!”
他一开口,立时就有人跟着附和,满殿中都是此起彼伏的“国之大幸,民之大幸”,崔祁煦心中越发得意,便向梁坤说道:“散朝后梁爱卿把详细战报都送过来,孤要仔细看看。”
散朝之后,郭思贤窝着一肚子火气,三两步跟上户部尚书,低声吩咐道:“扎紧口子,一文钱、一颗粮也不要拨下去!”
两刻钟后,郭元君得了消息赶到御书房时,就见崔祁煦拿着塘报,谢庭拿着西疆地图,正一起商议战局,郭元君径直走进来,向谢庭微微颔首,道:“太傅先下去歇息吧,本宫有话跟殿下说。”
“老臣也正有事想要请见皇后娘娘。”谢庭起身行礼,道,“娘娘,西陵战事是殿下监国以来最大的一件功业,臣已仔细看过战报,只要粮饷跟得上,此战必胜无疑,此时必须由殿下亲自指挥,只要殿下稳住军心,击退进犯之敌,天下必然颂扬太子殿下的盖世功业,万民必定能归心于太子殿下!”
郭元君立刻便听了进去。说到底将来做皇帝的,可是崔祁煦,郭思贤不过是辅佐之臣罢了,她也盼着崔祁煦能自己立起来,坐稳这把龙椅,虽然如今崔祁煦弱了点,但她可以慢慢教导他,再加上这场功业,只要民心稳下来,将来必定不成问题。
“母后,我听太傅讲了许多,”崔祁煦也在边上说道,“这一仗我有把握胜,母后只管看着吧!”
父亲再亲,也没有儿子亲。郭元君瞬间做出了决断,道:“好,母后去跟镇国公说。”
一个时辰后,郭思贤阴沉着脸从秾华宫出来,转身去了户部。
三个时辰后,粮饷依旧没有动静,郭元君勃然大怒,急召郭思贤入宫,父女两个背着人争吵了老半天,最后郭元君怒道:“如今女儿是君,父亲是臣,若是父亲执意要从中作梗,休怪女儿无情!”
“娘娘,国公,”芳华在外面叩门,急急说道,“国公府库房失窃,金银细软都被搬空,国公夫人求见娘娘!”
“什么?”郭思贤大吃一惊,顾不得争吵,一把拉开门,“怎么回事?!”
向晚之时,各处灯笼依次点上,福宁宫的大门依旧紧紧锁着,糜芜守在崔道昀窗前,拿棉花蘸湿了给他擦着嘴唇,暗自猜测皇后今晚会如何安排她。
汤升走来说道:“江姑娘,皇后娘娘命你今夜留在福宁宫。”
看来,崔恕今晚是接不到她了。糜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也好,原本她不想走,宫中到这时候还没有传出任何风声,想必都还不知道崔恕已经脱身,他此时应当在筹划应对之策,若是她在这时候突然消失,皇后很可能会怀疑到崔恕身上,那样的话,崔恕非但无法再暗中行事,还很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