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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芜轻轻拍着她,安慰道:“世上的事难说的很,谁敢说我们就回不来了呢?”

就在此时,最前面的车子里突然传来顾梦初的斥责声,跟着又是苏明苑呜呜咽咽的哭声,糜芜皱了眉,道:“祖母,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太太好像跟明苑姐姐拌嘴了?”

“你还不知道吧,”刘氏冷哼一声,“苏明苑看不上绍儿,吵闹着要嫁崔恕,差点没把姓顾的气死。”

糜芜乍然听见崔恕的名字,不觉怔了一下,唇上立刻又热起来,转了脸说道:“崔恕好福气,竟能交上这种桃花运。”

“什么福气,被苏明苑瞧上那才叫倒了八辈子的霉!”刘氏道,“我最看不上她那副模样,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被姓顾的宠得比正经官小姐还尊贵,明明好吃好喝伺候着,绫罗绸缎身上穿着,偏她整天哭哭啼啼的,好像谁都亏待了她似的,讨厌得很!”

“祖母说的痛快!”糜芜定定神,转了话头,“那天我听太太说了一句话,她说,我娘害死了她娘,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皱了眉,想了半天才摇摇头,道:“这话从何说起?顾家老太太我记得是得了急症,跟你爹同一年没的,与你娘有什么关系?”

糜芜心中一动,总觉得有什么线索从脑中闪过,一时却又想不清楚,沉吟着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绍儿两岁的时候。”刘氏回忆着说道,“说起来,那一年死的人真是不少,顾老爷跟顾老太太是前后脚没的,顾家一下子就败了,姓顾的伤透了心,大病一场,大半年都能下床。”

电光石火之间,糜芜脱口说道:“我跟哥哥还有苏明苑,是同一年生的,老侯爷、顾老太太、顾老爷是同一年没的,这事情怎么这么巧?”

刘氏吃了一惊,不觉说道:“从前并没有往这上头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奇怪。”

“细竹胡同那院子写在周雄名下,他现在在哪里?”糜芜直觉抓到了什么,忙忙地追问。

“死了。”刘氏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你爹过世后,周雄撞了棺材,自杀殉主,后面姓顾的做主给他一家子放了身契,为着这个,绍儿待周安也一直不同。”

两个人对望一眼,不觉都慢慢说出了一句话:“又是同一年。”

车子里安静下来,糜芜垂目想了许久,又问道:“周雄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家里的还在,周雄死后第二年押送棺材回老家,后面一直没回来。”刘氏的眉头拧在了一处,“我也是老糊涂了,这么些年竟然没想到这上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