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罗马军中的工程师,维特鲁威除了拉丁语以外,可以非常自如地阅读希腊语的书籍。再加上这又是他本人的兴趣所在,维特鲁威一边阅读,一边随手伸向桌边,似乎想要把看到的一些内容记录下来。
他伸手触及一件东西,一抬头,竟然看见书桌边竟然多出了一卷又一卷的空白羊皮卷。一只盛满了墨水的透明玻璃瓶正摆在桌角,旁边是数支从新到旧,磨损程度不同的羽毛笔——这里的主人太细心太周到,因为不知道他习惯用什么样的羽毛笔,干脆每样准备了一支,一起送了过来。
维特鲁威只感激了一秒钟,下一刻他就又把不相干的念头都抛却,继续狂热地翻阅、记录……他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他不熟悉的内容都读进心里,都做成笔记——
从此他开始了疯狂的废寝忘食的学习。
伊南会定时定点地过来这座藏书室里,牵维特鲁威的手走出这间大厅,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饭填饱肚子;她也会拉着他的手,带他在亚历山大港岸边走走,吹吹海风——初时维特鲁威只觉得麻烦,虽然他很感激;
但是他很快发现,伊南对那些羊皮卷上的记载十分熟悉,他遇上了任何模糊不清的记载,完全可以问她。
于是,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伊南被维特鲁威“挟持”,被迫加入了他每天的阅读生活。
他是一个非常执着的学习者,眼里容不得半粒砂子。他不容许自己将疑问放得太久,因此伊南从一开始的三餐监督者,逐渐成为了从白天到黑夜的陪伴者。
很快她在这间大厅里也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地铺,伊南会在夜深人静时猛地醒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书桌前亮着的明灯。她会看见一个一成不变的背影。
“还是这副老样子!”伊南感慨。
她还清楚地记得希律在巴比伦的档案库里秉烛夜读时的样子。
有时她刚睡醒,一睁眼,就对上一对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写满了求知欲:“伊南,求救——这一句到底应该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