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面的哈姆提与古达甚至在说话, 还没停下来。

杜木兹却已经反应过来,伸手一揽伊南的腰, 抢到伊南与这位老人的中间,双膝跪地坐下——他这倒是不卑不亢地护住了伊南, 但又没有在外人跟前露怯。

直到伊南和杜木兹这么一换位, 哈姆提们才惊讶地发现他们之中多了一个人。高谈阔论声顿歇, 院落瞬间安静下来, 静到众人耳边只剩下幼发拉底河的涛声。

这是个形貌奇特的老人,留着一把花白茂盛的胡子,头顶的白发却没剩下多少。他的穿着装束也很简单,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埃利都渔夫。

突如其来的安静显然没有影响到这位老先生的心情,他一对灵活的眼睛在每个人面前的陶盘陶杯里转了又转。

当他发现,伊南他们面前的陶杯里盛着的都只是清水的时候,老人家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坐在他对面的哈姆提被这声哭声直接吓住了,连滚带爬地躲到古达身后,又忍不住好奇,探个头出来听这位人家在哭什么。

“你们馋了我这么多天,好容易今天我来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那种香香的……”

伊南与杜木兹对视一眼,这时杜木兹的手还揽在伊南的腰间,赶紧缩了回来。

他递给伊南一个眼神,说:“正在厨房里温着……我去拿!”

晚间气温比较低,而旅行团的啤酒,此前已经热到温度了,正埋在灶灰里温着,准备晚上大家饮了驱寒。

杜木兹双手提着陶罐的双耳,把满满一罐的“热”啤酒提了出来。那股子属于麦芽与酒精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座小院。